俄罗斯叙事：隐藏的水军军团与数字战争

 特别系列播客《4分钟》揭示俄罗斯如何将语言当作武器使用。我们聚焦于“叙事”——这些故事扭曲现实、分裂社会、削弱人们对民主制度的信任。我们逐步讲解这些叙事是如何产生、为何有效、以及我们该如何应对。每集约四分钟，聚焦一个具体的故事、观点或操控手法。这是为那些想了解现代战争如何通过语言而非子弹进行的听众准备的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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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继续推出特别迷你系列节目《俄罗斯叙事》，在这一系列中，我们将逐步探讨信息是如何被转化为武器，以及它如何不仅影响个人，也影响整个社会。今天，我们将关注一个虽然不如传统媒体显眼，但在现代冲突中极为关键的领域。我们将讨论“水军农场”、网络行动，以及在数字空间中如何悄然塑造舆论、分裂社会并削弱对机构的信任。

也许你在阅读文章评论、浏览社交媒体或参与在线讨论时，会思考：看到的所有观点真的真实吗？如果是这样，那么你的直觉是正确的。如今网络上看似自然的辩论，很大一部分实际上是有组织操控的结果。而这正是“水军农场”发挥作用的地方——这些组织的主要任务是根据指令创造、强化并传播特定的叙事，通常在国家支持或直接监督下进行。

最著名、最复杂的此类机构之一是位于俄罗斯圣彼得堡的互联网研究机构（IRA）。虽然它的名字听起来学术且中立，但实际上它是一个专业组织的网络，主要目标是操控公众舆论，支持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利益，并在俄罗斯国内及国外的社交媒体上散布混乱。该机构因其在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期间的活动而声名狼藉，当时他们系统性地创建虚假账户，传播虚假信息，并试图在种族、宗教和政治界限上分裂美国社会。

在这家机构工作，在个人层面上并不特别复杂或高深——员工轮班工作，接收具体指令，按照要求传播特定故事，每天要发布数百条评论、帖子、推文、表情包、视频或虚假评论。真实性并不重要，诚实的论证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效果——削弱对民主机构的信任，加剧社会分裂，激化冲突，并强化对俄罗斯有利的叙事。

这些水军操控者通常拥有详细设定的“虚拟身份”——包括完整的档案、个人经历、兴趣和观点，力求看起来尽可能真实可信。在实际操作中，他们用不同的账户彼此争论，自我支持，制造广泛共识的假象，或制造人为冲突，让情绪压倒理性思考。

除了人类水军外，机器人程序（bots）也扮演着巨大角色——这些自动程序无需人工介入即可生成、分享和传播内容。这些机器人可以在数秒内发起“运动”，推送特定话题标签，传播假新闻，或淹没讨论，使真实声音被淹没在海量噪声中。它们不知疲倦地复制、修改和适应内容，使其看起来自然且真实，这使得它们尤其在危机时期极具危险性，当人们渴望快速、简单答案时尤其如此。

水军农场和机器人的另一个重要盟友就是社交媒体平台本身的算法。这些算法旨在最大化用户粘性和停留时间，会自动优先展示那些引发情绪反应、愤怒或极化的内容。如果水军农场能制造出足够的互动——无论是评论、分享还是点赞——算法就会自动将这些内容推送给更广泛的受众。换句话说，最初旨在“展示最有趣内容”的系统，如今往往在无意间帮助了虚假信息的传播。

水军农场的目标通常并不是让每个人相信某个单一的真相。更常见的是一种混乱策略：制造大量不同版本的现实，传播大量互相矛盾的信息和情绪噪声，使人们对自己看到或听到的一切失去信心。最终，社会被不确定性、不信任和无力感所瘫痪。

水军农场并不仅仅针对俄罗斯国内公众。它们的活动被精确地针对特定国家、地区和人群。例如，在欧洲难民危机期间，曾发起有组织的运动，以加强对移民的恐惧，激化社区间的紧张关系，并支持极端政治运动。在新冠疫情期间，这些农场则集中精力传播关于疫苗和防疫措施的虚假信息，加剧全球对医疗机构的不信任。

除了互联网研究机构，还有数十个小型组织、半官方倡议、黑客团体以及所谓的“爱国者”个人参与这些行动。一些人是为了金钱而工作，另一些人则出于意识形态信仰。在许多情况下，目标是维持所谓的“可否认性”——也就是说，可以声称：“那不是我们干的。”

因此，当今的信息空间不仅是思想市场，更是一个真正的战场，每天都在争夺我们的注意力、情感，最终争夺我们的信念。或许最令人不安的是，这场战争往往是隐形的、未宣告的，并且正在我们的手机、电脑和头脑中进行。

感谢您收听本期《俄罗斯叙事》迷你系列节目。如果您对这些话题感兴趣，我们也欢迎您关注我们的社交媒体——在TikTok、Facebook、Instagram和X平台上，我们分享的不仅是简短片段，还有更多扩展内容，以及为您的提问、评论和建议预留的空间。

在下一集节目中，我们将探讨RT和Sputnik等媒体在俄罗斯信息战略中的角色。我们将展示这些媒体在海外如何运作，如何根据不同市场进行语言和文化调整，以及它们如何在欧洲通过各国语言分支机构，悄悄地传播亲俄叙事。

您将了解为什么RT的法语版、德语版或西班牙语版，乍看之下不像是宣传工具，它们的运作策略又是如何设计的，以及为何它们的内容常常针对西方社会的特定脆弱点——从抨击欧盟到支持极端政治运动。

感谢您与我们同行——请记住：理解故事，就是保护自己的心智。